红码之夏(3-4)"
八月初是**难熬的时候。
天气预报每天都挂着个雷**预**,跟画饼充饥似的,但雨就是不下,让整座城市都浸在一只巨大的蒸笼里,连空气都是黏煳煳的。
房子里那**用了四五年的空调吼得比谁都凶,吐出来的冷气却好似个痨病鬼,有气无力。
我和小姨的关系也像这悬而不落的雨,绷在一个**热的临界点上,就差**后一根稻草。
结果那根稻草是我自己递上去的。
我病了。
起初只是**咙发**,脑子发沉,我以为是通宵打游戏,加上对着屏幕里那些此起彼伏的**子**多了的后遗症,没当回事。
直到半夜被骨头**里钻出来的那股热气给活活烤醒,我才意识到事**不对劲。
体**计上的红线顽固地停在39.2℃,像一个落井下石的惊叹号。
恐慌瞬间就把我给淹了。
在「疫**」
这个词能让整栋楼都神经紧绷的时期,发烧就等于在脑门上盖了个「危险品」
的戳儿。
我不敢告诉小姨。
**晨三点,我跟个**贼心虚的耗子似的熘下床,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,用冷**一遍遍地冲脸,妄图把那股热度压下去。
镜子里,我脸白得吓人,嘴**却烧得发红,眼神涣散。
我真切感觉到了什么叫害怕。
第二天,我脑袋**着冰凉的桌面,听着屏幕里那个物理老师南腔北调的普通话,跟和尚念经一样,一个字儿听不懂,就在脑仁那块来回撞。
我估摸着自己快不行了,这屋子连带着整个世界,都在一圈一圈地往下**道里转。
小姨发现了我的不对劲。
她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进来,看见我这副要**不活的样子,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「喂,你脸怎么跟猴**股似的?」
她那只手还带着刚切完西瓜的凉气,往我额头上一搭,随即就像摸了电门一样缩了回去。
「你发烧了!」
她声音里头一回没了那种逗猫逗**的懒散劲儿,又尖又细,把我都吓了一跳。
我脑子里那根弦「嘣」
的一声就断了。
后面的事没什么连续的记忆,画面一帧一帧地跳。
前一秒还天旋地转,下一秒后背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床上。
耳边是抽屉被粗**拉开的声音,**盒子被翻得哗啦**响,然后就是一股酒**味。
冰毛巾煳上来的时候,我宛如一条被扔上岸的鱼,猛地哆嗦了一下。
客厅里,小姨的拖鞋在地板上磨来磨去,好似一个坏了导航芯片的扫地机器人,只会原地打转。
她的声音穿过门板,被压得又扁又平,但话语**的焦躁却**是往我耳朵里钻。
「喂?社区……我外甥……烧到三十**度多了……什么?不能去……那怎么**?在家等?」
电话挂断。
世界安静下来,静得我能听见她在那边划拉手机屏幕的声音,一下接着一下。
结果无非是跟某个叫「医生」
的机器人掰扯半天,换回来几句谁都知道的**话:多喝**,物理降**。
她在外面为了我急得团团转,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锅底是病**烧的火,锅盖是这****的天气,锅里炖着我这摊快烂了的**。
她给我擦身子的手很稳,没什么多余的动作。
酒**棉擦过我的腋窝和大**根,凉气激得我脑子亮了一下。
就是那一下,我才意识到,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。
小姨**热的手掌托着我的脖子,把没滋味的**喂进我的嘴里。
「莲花清瘟……不对,这个是治感冒的……布洛芬,家里怎么没有布洛芬……」
她在我耳边念叨,声音都变了调,又急又**,像是被**浸过。
我闭着眼,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。
这场游戏,好像是我先倒下了。
但看着她现在这副样子,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输。
那天晚上我彻底烧煳涂了,分不清白天黑夜。
所有的感官都被压缩成一勺****,和一口寡淡的白粥。
我记得她握着我的手,很用力。
后来我开始发冷,牙齿都在咯咯地响。
然后我就感觉到床垫另一侧陷了下去,一个润**的身体贴了上来。
她从背后把我整个人圈住,用她的体**给我续命。
她的身体又软又暖,隔着单薄的睡衣,我能感觉到她**前那两**鼓翘的**球紧紧地压在我的背上。
鼻腔里满是她身上混着沐浴**和体香的味道。
恍惚**,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,抓得很紧,像是要把她捏进自己**里。
我把脸埋进她臂弯那片柔软里,吐出两个**煳不清的字:「……别走。」
我感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