夺卿

知道殿下觉得我无知累赘，怕我涉险。我在这昭京如同无根浮萍，若真如殿下所言，那也让我**个明白鬼！”

    她一口气说完，**膛微微起伏，倔**地直视着卫衍。

    书房**一时陷入寂静。

    卫衍脸上惯常的平静无波终于被打破。对上她眼底燃烧着的不甘，有些不自然地移开。

    良久，他修长的手**在光滑的紫檀木桌面轻轻敲击了几下，发出笃笃的轻响，就在林清以为他又要吐出冰冷拒绝时。

    “既如此，你无事便过来给孤打下手。”

    卫衍缓缓开了口，声音低沉，听不出喜怒。

    林清眼底骤然迸出一簇亮光，像被点燃的星火。

    “谢殿下！”

    她声音带着一**不易察觉的雀跃，又小心翼翼地捧出那碗犹带**热的汤，轻轻放在卫衍手边案角空敞的位置：“汤还**着，要不要先喝些？”

    卫衍目光从她隐**期待的小脸，缓缓移向那碗散发着一**生****味的汤。面上依旧没什么表**，修长的手**却已伸出，稳稳端起了那碗汤。

    就在汤汁触碰到**尖的瞬间，他端碗的手腕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，随即将碗**剩余的汤**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“收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空碗被他轻轻放回案上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林清刚收起汤碗，便见卫衍从案头那迭卷宗里抽出一册墨蓝封皮的簿子。他并**抬眼，只将簿子往案角一推，**尖在**皮封面上叩了叩。

    “既想**忙，先看懂这个。”

    她抱着卷册退到窗边紫檀圈椅里，就着透入的晨光展开纸。

    逐行细读，是那批刺客所服用****的检验信息，每味**一一罗列致命成分。

    “赤蝎砂，微量，**燥烈，遇**则沸。唯北漠黑石峡谷地火**窟独产。”

    林清呼**一滞。脑海**涌现出一段遥远又**悉的画面。

    画面**她正如此刻，查阅至这一句正与卫衍探讨。

    “看出什么了？”

    卫衍的声音突兀响起。

    “赤蝎砂产量稀少，向来只供给北漠王庭**士，能用上这等秘**，恐非寻常**士。”

    林清攥紧卷页，纸边在她掌心皱出细痕，试探着将脑海**闪过的回答复述一遍。

    “还不算太笨。”

    卫衍**角极淡地一勾，似赞许又似讥诮，他起身抽走林清手**卷册。

    他并**立刻吩咐，而是转身，将窗边紫檀圈椅提了过来，稳稳放在书案旁侧。

    “坐这儿，**我研磨。”

    林清依言起身，坐到新搬来的圈椅上，拿起墨条在砚**打转，沙沙声里，现实与脑**的画面重合，就连卫衍刚才的反应都与画面一致。

    垂眸盯着墨汁在砚心化开的浓黑，林清心里想着：莫非我有了预知的能力？

    渐渐地视野开始模糊，卷宗上墨字晕成晃动的黑**。她**撑着眼皮，身子却不由自**地微晃。

    **终，倦意彻底**噬清明。她伏在案角堆迭的卷宗旁，鬓发垂落遮住半张脸，呼**渐趋绵长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肩头被窗外渗入的风拂过。林清睫羽轻颤，恍惚间听见笔杆搁置的轻响。

    睁眼时，恰见卫衍将紫毫笔置于青玉笔山上，骨节分明的手合拢一本新卷宗置于书案上。

    意识到自己竟在书案旁睡着了，她的脸颊瞬间腾起一片滚烫的红云。

    “殿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林清慌**地直起身，试图整理压皱的衣袖和散落的发**，动作间带着明显的窘迫。

    卫衍没有立刻回应她，也没有看她。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案头几本散**的卷宗归拢整齐，清理出一小块桌面空间。

    然后抬起了眼，他的眼眸里有着难以言喻或是更深沉的东西，让林清心跳骤然失序。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林清被他看得心尖发颤，带着几分茫然和残留的羞意，向前挪了一小步，靠近他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