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****语文老师(29)"
“等很久了?”我跑过去,撑开伞。
“没多久。”她笑笑,眼睛有点肿,但**神还好。
我们并肩走在雪**。她捧着纸箱,我撑着伞。雪花落在伞面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同事们……怎么说?”我问。
“有的安慰,有的沉默,有的躲闪。”她平静地说,“王**任——就是一直针对我的那个——今天特意来找我,说‘早就劝过你,不听,现在知道厉害了吧’。我笑了笑,没理他。”
“**务**那边呢?”
“下周一去报到,暂时**档案整理。”她说,“过渡期,等出版社那边有消息,我就辞职。”
“不遗憾吗?”
“遗憾。”她诚实地说,“但更多的是……轻松。就像背了很久的石头,终于放下了。”
我们走到校门口。她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****楼。
“我在这里待了八年。”她轻声说,“带过四届**生,上过无数堂课,批改过无数本作业。这个校门,我进进出出八年。今天,可能是**后一次以老师的身份走出去。”
雪花落在她睫毛上,很快融化,像泪,但不是泪。
“要拍照留念吗?”我问。
“不用。”她**头,“记在心里就好。”
她转身,迈出校门。一步,两步,三步。没有回头。
走出一段距离后,她才说:“其实刚才,我在**公室里哭了。对着空了半边的抽屉,对着墙上还没撕掉的课表,对着用了八年的保**杯。但哭完,就好了。就像一场告别仪式,哭过了,才能好好说再见。”
我握住她的手。很凉,但掌心是暖的。
“接下来去哪?”我问。
“回家。”她说,“把这些东西放好,然后……我们去看电**吧。好久没看电**了。”
“好。”
我们把纸箱放回家。
里面大多是些小物件:笔筒、订书机、几本**材、一个“优秀**师”的奖杯、一沓**生写的贺卡。
她拿起奖杯,看了看,然后放进书架**上层。
“收起来,但不是遗忘。”她说。
电**看的是喜剧片。**院里笑声不断,她也跟着笑,笑得前仰后合。黑暗**,我握住她的手,她回握,十**相扣。
散场时,雪停了。夜空很**净,星星一颗一颗亮起来。
“赵晨,”她忽然说,“我想去旅行。”
“去哪?”
“随便哪。南方,暖和的地方。就我们两个,待一周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管。”
“好。”我说,“寒**就去。”
“嗯。”
我们沿着街道慢慢走。
街边的店铺都亮着灯,橱窗里摆着圣诞装饰——虽然圣诞节已经过了。
有一家花店还在营业,门口摆着红玫瑰,在雪**格外鲜**。
“还要玫瑰吗?”我问。
“不要了。”她笑,“一支就够了。多了,就俗了。”
路过一家甜品店,她停下脚步:“我想吃**糕。”
“晚上吃**糕?”
“今天值得庆祝。”她说,“庆祝新生。”
我们走进店里。暖**的灯光,香甜的气味。她选了一块芝士**糕,我选了黑森林。坐在窗边的位置,看窗外行人匆匆。
“赵晨,”她舀了一勺**糕,“你知道我今天**大的感受是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自由。”她眼睛亮亮的,“不是从工作******的自由,而是从他人眼光******的自由。以前,我总活在别人的期待里——要当好老师,要好口碑,要符合社会对一个‘好女人’的定**。现在,那些都不重要了。我就是我,**我想**的人,过我想过的生活。别人的看法,再也束缚不了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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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一直都是这样的。”我说,“只是以前,你自己不知道。”
“是啊。”她笑,“所以得谢谢那些举报我的人,谢谢那些**言蜚语。没有他们,我可能一辈子都活在那个框里。”
我们吃完**糕,走出店门。夜风很冷,她把围巾裹紧了些。
“回家?”我问。
“再走走吧。”她说,“舍不得今天结束。”
我们沿着江边散步。江面结了薄冰,倒映着两岸的灯火。偶尔有船驶过,破开冰面,留下长长的**痕。
“赵晨,”她忽然问,“你会不会觉得,我太任**了?说辞职就辞职,说旅行就旅行。”
“不会。”我说,“你只是终于开始为自己而活。”
“那你呢?”她停下脚步,看着我,“你为我放弃了那么多——保研的机会,**校的荣誉,甚至可能**响**来的发展。你会不会后悔?”
“不会。”我**头,“那些都是外物。而你,是我的**里。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