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燕云长歌》(1.42-1.45)"
……等待归人的一个符号么?”
这些话她从**对任何人说过,甚至连自己都不敢深想。此刻**口而出,她自己也有些吃惊,但随即又感到一种莫名的释然。
慕容**沉默地看着她。月光下,她倚栏而立,身形纤细,仿佛随时会被海风吹走。那绝**的脸上带着**茫与淡淡的哀愁,左眼角下的那颗**人痣,此刻仿佛也沾染了月光的清寂。她不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袁熙夫人,而只是一个对自身命运感到困惑的年轻女子。
“夫人,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比海风更柔和,“你不是符号。至少在此刻,在我眼**,你是一个会因诗感怀、会对命运发问的活生生的人。这世道对女子确多不公,将你们困于方寸之地。但人的价值,从不该由他人定**,更不该由这该**的世道来定**。”
他望向远方黑暗**隐**的陆地**廓:“家**曾对我说,真正的**大,不是能摧毁什么,而是能守护什么,包括守护他人‘作为自己而活’的那点微末权利。尽管……这很难。”
甄宓心头剧震。她猛地抬眼看向他,眸****光潋滟。“作为自己而活……”她喃喃重复,这几个字像火种,落入她沉寂的心湖。
两人一时无话,只有风浪声与船体破浪的声响。但某种无形的纽带,却在这沉默**悄然连接。
良久,甄宓才轻声道:“将**之言,如醍醐灌**。妾身……受**了。”她顿了顿,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,声音更轻,几乎融在风里,“妾身姓甄,名宓。‘宓’字,取自洛神宓妃之名……。今**与将**一**话,胜读十年书。将**若不嫌冒昧……可唤我名。”
说完这番话,她脸上已是一片绯红,不敢再看慕容**,微微福了一礼,便转身,几乎是逃也似的,匆匆走向船舱。
慕容**站在原地,看着她仓皇却依旧优雅的背**消失在舱门后,手**那卷《孙子兵法》不知何时已被捏紧。
“甄宓……宓儿……”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字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
月光此刻完全挣**了云层的束缚,清辉洒满海面,也照亮了他年轻俊朗的脸庞。他眼**映着月华与波光,还有方才那女子离去时,惊惶**带着一**勇敢的绝**侧**。
而匆匆逃回舱**的甄宓,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按住自己狂跳的心口。脸颊滚烫,心**却有一种前所**有的、混杂着悸动、羞怯与一**畅快的奇异感觉。
她方才**了什么?竟将自己的闺名告诉了一个相识不过几**、身份还是敌将的男子!
可是……脑海**回**着他那句“作为自己而活”,还有他谈论家**责任与儿女**长时那双深邃而真诚的眼眸……
甄宓缓缓滑坐在舱板地上,将滚烫的脸埋入膝间。
今夜之前,他是擒获她的敌将慕容**。
今夜之后,他成了第一个让她想要诉说**茫、并给予她震撼回应的……慕容伯渊。
海风依旧在呼啸,楼船在波****坚定北行。而某些悄然滋生的东西,已如这月下的海**,无声漫过心防,再难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