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**梦

…像是被无数的刀子在割…

    还有…

    她的手，缓缓地、本能地，抬了起来，抚向自己的小腹。

    她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
    她的手**，颤抖着，按了下去。

    没有…

    没有了…

    那个她已经习惯了的、带着生命的微微隆起…没有了…

    只剩下一层冰冷的、松弛的皮肤，和底下坚**的骨骼。

    空了！

    她的目光，缓缓地、僵**地，向下移动。

    她看到了自己**间那**污的破布。

    她看到了宝玉和湘云脸上那无法掩饰的悲痛与恐惧。

    她什么都明白了。

    她没有哭，也没有喊。

    她只是缓缓地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抬起手，抓过身边的一缕稻草，塞进嘴里，然后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**。

    鲜**，顺着她的嘴角**了下来。

    但她依旧没有发出一**声音。

    眼泪，却如同决堤的洪**，从她空**的眼眶**，无声地汹涌而出。

    “姐姐！你别这样！”麝月见她这般模样，心痛得无以复加，“姐姐，你别吓我！”

    “袭人！你哭出来啊！你骂我啊！”宝玉抓着她的手，“你打我！你骂我！都是我的错！”

    袭人只是**头，眼泪**得更凶了。

    麝月实在不忍心，她知道，有些话，早晚都要说。

    她跪在袭人床边，握住她冰冷的手，低泣道：

    “姐姐…你…你的身子…太医说…伤得太重了…”

    “那起子…那起子…被她们…拿走了…以后…以后都不能…不能再生养了…”

    袭人的身体，猛地一僵！

    “而且…太太…太太她…她吩…”麝月哭得说不下去。

    “她怎么了？”宝玉红着眼睛，嘶吼道。

    “太太吩咐…等姐姐醒了…就…就把姐姐…撵出府去…”

    这**后一句话，如同压垮骆驼的**后一根稻草。

    袭人那双空**的眼睛里，**后一**光亮…彻底熄**了。

    她松开了咬住的下**，那里已经是一片****模糊。

    她张开嘴，却只发出了一声如同野**哀嚎般的、嘶哑而绝望的痛哭！

    “我不活了！我不活了！”

    她的哭声，刺破了这间**暗柴房的屋**！

    宝玉也再次崩溃，抱住袭人，两人哭作一团。

    “不！我不准你**！”宝玉哭喊着，“你走了我怎么**！我随你一起去！”

    湘云在一旁，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一幕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，她软软地靠在墙上，任由眼泪肆意横**。

    这深宅大院，究竟是富贵乡，还是…吃人的地狱？

    那间破败的柴房里，时间仿佛已经凝固。

    宝玉的哭声撕心裂肺，他紧紧抱着袭人那冰冷而轻飘飘的身体，仿佛要将自己的体**和生命全都渡给她。

    他的眼泪滚烫，一滴滴落在袭人苍白如纸的脸上，却唤不醒她那双紧闭的、已经**不出泪的眼眸。

    湘云站在一旁，早已是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她看着这个几天前还在怡红院细心照料她、为她调配茶**的**婉女子，如今却变成了这副不成人形的模样。

    那凹陷的小腹，那****模糊的下身，那空**的眼神……这一切都像是一场**荒诞、**残忍的噩梦。

    她捂着嘴，**迫自己不要哭出声来，但那剧烈的、源于灵魂深**的战栗，却怎么也止不住。

    “二爷…云姑娘…”麝月跪在地上，理智终于战胜了悲痛。

    她猛地抓住宝玉的衣袖，声音嘶哑地哀求道：“你们快走吧！求求你们了！太太…太太她随时都可能再过来的！若是被她撞见你们在这里，姐姐…姐姐她就真的…真的再没有一**活路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不走！”宝玉红着一双野**般的眼睛，嘶吼道，“我**也不走！她这样了…我还能去哪里？！”

    “**哥哥！”湘云也猛地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她抓住宝玉的另一只胳膊，声音带着哭腔，却异常坚定：“麝月说得对！你留在这里，非但救不了袭人姐姐，反而会害**她！太太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，你现在是火上浇油！”

    “我…”宝玉的身体一僵。

    “二爷…”麝月爬过来，几乎是磕头了，“你若真的为姐姐好，就快走吧！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…你以后…以后总有法子补偿姐姐的…现在…现在我们只能先保住她的命啊！”

    宝玉看着怀**气息奄奄的袭人，又看了看麝月和湘云那两张布满泪痕和恐惧的脸。

    他心**的烈火仿佛被一盆冰**当头浇下，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无边的无力。

    是啊，他能**什么？他除了哭，除了嘶吼，还能**什么？他连自己心**的丫鬟都护不住，他甚至都无法反抗他的****。

    “好…”他从牙**里**出这个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