渺尘

灰鸦探了探她的脉息，知**素已得到控制，心下稍安。夜风寒凉，他重新将她揽入怀**，让她背靠自己**膛，外衣掀开覆在她肩头，挡住深夜的寒风。火堆重新燃起，火光照不亮断崖下的黑暗，却照亮她苍白的侧脸。

    晨光再次透过林间的**隙洒落，鸟鸣清脆。

    江捷醒来时，仍被灰鸦圈在臂弯里，背脊贴着他**膛，听得见他心跳沉稳。外衣覆在她肩头，带着他的体**与淡淡的**悉气味。她睫毛动了动，抬眼，正对上灰鸦垂下的视线。

    “感觉如何？”他问，声音带着一**晨起的沙哑。

    江捷没有立刻回答，双臂却先一步环上他腰，在他怀里微微侧了侧身，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，才慢悠悠地说：“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灰鸦眉心立刻蹙起，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，语气是他自己都**察觉的急切：“可还要用别的**？”

    感受到他骤然绷紧的力道和话语里的紧张，江捷轻笑出声，气息拂过他颈侧：“我开玩笑的，你抱太紧了。”

    灰鸦**尖一顿，松了力道，却没完全放开。江捷仍环着他，脸颊贴在他**前，鼻尖几乎碰到他锁骨。她抬头，自下而上看他，晨光勾勒出他**朗的**廓，眉骨、鼻梁、下颚线条分明，以及那双总是过于沉静的眼眸。

    像是刻意回避这过于直接的注视，灰鸦移开了视线，望向逐渐明亮的林间。

    静谧**，江捷忽然用琅越语，轻声说了一句什么，语调柔软，带着试探。

    灰鸦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，终于与她对视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一低头，两人的视线便直直撞上，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**的倒**。

    江捷睫毛微颤，眼底有淡淡的笑意：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灰鸦静了片刻，**结轻滚，声音放得很低，几乎被风声掩去：“我其实听得懂琅越话。”

    江捷一怔，随即恍然——他的“什么”二字，不是因为不**，是因为惊讶。

    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**淌，空气仿佛也变得粘稠。片刻后，灰鸦看着她，用那惯常的、听不出**绪的声线，清晰地回答：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她依言起身，因受瘴气侵扰，没有痊愈，身上还有些发软，却并**离开他怀**，反而更近一步，双手轻柔地环上他的脖颈，随即仰起脸，将自己柔软的双**印上了他的。

    灰鸦的身体在她靠近的瞬间便绷紧了。他的手依旧停留在她腰侧，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拥抱的姿势，更像是不知该如何安放。他浑身僵**，一动不动，唯有眼睫低垂，沉默地、近乎隐忍地，感受着那两片**软覆上自己的**。

    江捷觉得，自己仿佛在**吻一座有**度的石雕。她想起琅越族孩**冬**里常玩的游戏——将石子投入火**烤热，用来暖手。那石子初时熨帖**暖，却很快便会散去暖意，重新变得冰冷。此刻的灰鸦，给她的感觉便是那**暖的石头。

    她并**停留太久，只是轻柔的触碰，便稍稍退开，依旧维持着环抱他的姿势，望入他深潭般的眼底。

    “你有妻子吗？”她问，声音很轻。

    灰鸦的视线投向远**朦胧的山**，回答得**脆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”江捷顿了顿，目光不曾移开，“你有没有意**人？”

    这次，灰鸦低下了头，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，声音平直，辨不出**绪：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
    江捷迎着他的注视，没有**毫闪躲，声音清晰而平静：“你知道我想问什么。”

    山风拂过，带来林叶的轻响。灰鸦沉默地与她对视了片刻，脸上表**还是紧绷。**终，他还是移开了目光，望向已然变成焦炭的篝火余烬，给出了答案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27、秋林尽染问归**，始知此君负烽烟

    第六**，他们沿着愈发清晰的山径下行，眼前豁然开朗，终于再次踏上了苍青山脉**那条蜿蜒的**路。时值秋**，山间层林尽染，枫叶如火，不少树木的叶片也已转为明亮的金**，在晴朗的天空下，**织出一幅绚烂而俏丽的秋**山景。

    重返**路，脚下平坦，行进的速度顿时快了许多。然而，随着**头西沉，天**渐渐暗淡，距离山脚却仍有几个时辰的行程。两人都无意在夜****冒险赶路，便寻了一**较为平坦开阔的林地，决定再宿一夜。

    篝火再次燃起，橘红**的火焰跳动着，照亮了周遭一小圈林地，发出轻微的哔啵声响。江捷抱着膝盖，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火焰上，似乎在出神。灰鸦则靠坐在一旁的树**上，闭目养神。

    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，只有火声与远**的虫鸣。过了许久，江捷忽然抬起头，望向灰鸦被火光勾勒出的侧**，轻声问道：“下山之后，你要往哪里走？”

    灰鸦沉默了片刻，眼睫**抬，声音低沉地吐出三个字：“平江城。”

    江捷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，带着一**雀跃之**：“我也是去平江。”她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片刻后才继续道，语气比先前更为郑重认真：“我是标王之女。先前不言明，并非刻意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