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微

校门口下了车，背着沉重的书包混入穿着蓝白校服的人**。早自习的读书声、课间的打闹声、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**笔摩擦声，这些象徵着“正常世界”的噪音将他层层包裹，却怎麽也隔绝不了他脑子里宋知微早上的那句耳语。

    “下次想**，直接跟我也不是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这句话像个咒语，在他**微积分的时候跳出来，在他背英文单词的时候跳出来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。

    陈念没有去食堂，他现在没胃口，看到油腻的食物就会想起那盘被**制塞进去的煎**。他**练地穿过喧闹的****楼，绕过**场，走向校园**北角的那栋红砖老楼。

    那是**校的图书馆，因为年代久远，**冷****，平时除了考研的老师和少数几个书呆子，鲜少有人光顾。

    推开厚重的木门，一股陈旧纸张混合着樟脑和**燥花草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。这味道和宋知微身上那种极**侵略**的香奈儿截然不同，它沉静、安稳，带着岁月的尘埃味，能让人躁动的**液瞬间冷却下来。

    陈念**门**路地走到**里面的角落，那里有一张靠窗的旧沙发，是他的专属避难所。

    他扔下书包，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，闭上眼睛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怎麽？又是哪道题把你难住了？还是说……今天这副被****了阳气的样子，碰上哪位女****了？”

    一道**柔而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从书架后面传来。

    陈念睁开眼，逆着午后慵懒的阳光，看到一个女人正捧着一本书，倚在书架旁看着他。

    苏曼，这所**校的图书馆馆长，三十六岁，一个活得像是在现代社会修仙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和宋知微完全是两个极端。宋知微是带刺的红玫瑰，****、锋利、世俗；而苏曼就像是一株养在深谷里的幽兰，或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大智若愚的隐士。

    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米灰**针织长开衫，里面是一件棉**质地的长**，鼻樑上架着一副细边的金**眼镜，手腕上缠着一串不知什麽材质的木佛珠。长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挽在脑后，几缕碎发垂在耳边，整个人透着一股子“郭襄”式的灵动与通透，却又有着岁月沉淀后的**柔。

    “曼姐。”陈念坐直了身子，面对苏曼，他总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放松，“没什麽，就是昨晚没睡好。”

    “没睡好？”苏曼合上书，走了过来。她的步子很轻，几乎没有声音。

    她走到陈念面前，没有像宋知微那样居**临下地压迫，而是自然地蹲下身，视线与他平齐。她伸出一只手，手背轻轻贴在陈念的额头上。

    她的手很凉，带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道，手****净修长，**甲修剪得圆润整齐，没有涂任何**甲油。

    “没发烧啊。”苏曼眨了眨眼，镜片后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，“那就是心里烧得慌？”

    陈念心里一惊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：“没……哪有。”

    “少来，你这双眼睛骗得了别人，骗不了我。”苏曼收回手，笑着在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，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他，“眼底发青，眼神发飘，嘴**还**得起皮。典型的思虑过重，慾求……咳，**神压力大。”

    她话锋转得自然，但陈念还是听出了她原本想说什麽。

    在这个**校里，苏曼是唯一一个陈念愿意说话的长辈。她博**多才，却从不摆架子，偶尔会和**生们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。

    “如果……”陈念剥开糖纸，将那颗冰凉的糖**进嘴里，犹豫了很久，还是忍不住开口，“如果一个人，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些……不该想的事**，是不是心理变态？”

    “不该想的事**？”苏曼挑了挑眉，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，手**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，“定**一下，什麽叫‘不该想’？**人放火？毁**世界？”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是关于……”陈念咬了咬牙，难以启齿，“关于身边**近的人。一些……违背道德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苏曼的手**停顿了一下。她透过镜片，深深地看了陈念一眼。那眼神并不是审视，而是一种包**了理**与悲悯的**察。

    “陈念，道德是人类为了维持社会运转而编织的笼子。”苏曼轻声说道，声音空灵得像是一阵风，“但在笼子里待久了，谁心里还没关着几只野**呢？想，并不代表**。只要没把笼子打开，野**就只是野**，你还是那个好**生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，身体微微前倾，嘴角勾起一抹古灵**怪的笑意，压低声音说道：

    “再说了，青**期的男孩子，荷尔蒙分泌过剩，脑子里装点废料很正常。你是想哪位姐姐想得睡不着觉了？还是说……是你家那位漂亮的……小**？”

    陈念嘴里的薄荷糖差点滑进气管里。

    他惊恐地看着苏曼，彷彿自己被扒光了站在她面前。

    “别这麽看着我，我又不是算命的。”苏曼笑得像只狐狸，“上次家长会我远远见过她一次。那样的女人，啧啧，风**万种。你整天对着她，要是心如止**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