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间好时节

？」

    「对。」裴应一直直视着前面。「他说对不起，所以我很生气。」

    姜宝韫伸出手**举到眼前，用细细**尖遮住了小丑可怖的微笑。她很明白自己实在疏于人际关系，大概没有能力熄**任何人的怒火或怨愤。

    「毕竟你不让我跟其他人说……我能**什么吗？」出于道德**务，姜宝韫还是侧过脸问了句。

    「没事，我能**决。」裴应大概觉得自己太冷淡，还是安慰了她。「我……谢谢你听我说，很抱歉……抱歉吓到你。」

    「我没吓到。」姜宝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好拿刚刚一直盯着的气球转移话题。「我想要卡通气球，就……紫**那个吧，小鹿剥皮什么的？」

    「小鹿斑比……不要再****旬哥了。」裴应有点无奈地笑了，迅速站起身。「我**你买。」

    「等等，也给我100元，我没带钱。」

    裴应有些疑惑，但还是往背包里掏皮夹。

    「你喜欢哪个气球？」姜宝韫问他。

    「都没什么感觉。」裴应瞟一眼很快回答。

    「那我买哪个你就拿哪个。」

    裴应掏出百元钞**的手停在半空**，愣住了。

    「你去**我买紫**那个，然后换我去买随便哪个……反正你都没兴趣，但是我要送你，然后赶快回去找姜宝年，不然我们等等就会听到游客**心广播说要找大龄走失儿**了。」姜宝韫不想和他僵持。

    裴应收到了明确**令也没拒绝，把钱**给她，两人****买完东西又回去找姜宝年了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姜宝韫真的替他瞒下来了，后来也不跟裴应提这回事，权当忘记。后来想起这回事她有种微妙的感受，**于追悔莫及和万分庆幸之间，按她的思路来说，这两种感受应该能互相抵销才对。

    也因此，如果问她对那个白皙**净近乎透明的少年裴应有什么看法——特别是针对他是否能够活下去有什么看法——姜宝韫会说，数据平均值是**立，但是方差比较大。

    那几个月她暗暗怂恿父**买了很多食物，裴应来家里就每次塞一点给他。裴应表现得有些腼腆，有时候也带**果或甜食给她，姜宝韫没问过是哪里来的，总之他要送收下就是了。

    她稍微试探了下姜宝年知不知**，发现二哥根本什么都知道。

    他不打算阻止裴应，尽管觉得这么一个难得的聪明人想**非常可惜，他还是认为应该尊重个人意志。

    那本《自X**南》是他故意弄回来说给裴应听的，因为里面的方式听起来都又痛又惨又蠢得要命，他觉得裴应不可能喜欢。

    她选了个**辰吉**，****把姜宝年的《自X**南》藏起来了。看着哥哥满屋子找书，她在书房找到了裴应，承认自己把书藏起来，问他要不要还。

    「还他……他**近问我要不要找第二部，你不还他有可能就再买新的而已。」她坐在地板上支着脸颊想，裴应又继续说。「那本书没什么好担心，写好玩的而已，你不用在意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姜宝年是为了让你觉得这很愚蠢对不对？」姜宝韫**口而出，裴应从椅子上滑下来，盘坐在地板上也**她托腮，从另一个角度斜着看她，她盯着裴应清澈的眼睛继续说。「我也可以告诉你，我怎么觉得蠢，为了别人动**很蠢。」

    十五岁的姜宝韫有点**二病，那是一段她现在回想起来，会想把自己的傲气拦腰**断然后切段下酒的青葱岁月。

    「你现在痛苦，是别人造成的，这是真的，我也知道劝你没用……但是人会变啊，人是极其善变的，所以任何别人造成的痛苦，也都是会改变的。」**二少女姜宝韫开始侃侃而谈，「我想过这回事，我觉得如果人要**——也就是你要进入一个不可逆转不可更改的状态，那你必须要确定自己是为了宏伟而恒久不变的东西而**，它可以是荒谬、可以是自由，绝对不能是因为某个**体的人**或不**了，因为这个人随时会变……不能为了谁而付出生命，要为了某些更比他人更好更坚固的东西才行。」

    「所以说？」裴应歪着头似乎不大信服，好看的脸上扯着近乎挑衅的笑容。

    「所以说，我觉得****本身其实没有问题，问题是不同方法暗示了什么样的原因。」姜宝韫本能地知道他似乎生气了。「看看你选的方式——五十年前的过量安眠**，这很像你，很安静的永恒睡眠，这就没问题，因为是选择了自己啊。但是为了别人选择坠落然后**成一朵**花什么的……太热**了，根本就不是这样。」

    裴应想了一阵，居然冒出句冷笑话。「自由落体也有自由啊。」

    「虽然说为自由而**，但不是真的把自由两个字放进**因里好不好。」姜宝韫无**吐槽。「而且那是我的理由，你不要抄我的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但是妹妹，现在的安眠**很安全。」裴应又迟疑半晌只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「反正你挺厉害，造个时光机回去……」

    姜宝韫来不及说完，在厨房砧板下翻到书的姜宝年气冲冲跑进来兴师问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