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天阙

，抚州上缴朝廷的灵材年赋，总是拖延亏欠，根子便在于此。紫云山受朝廷册封，每逢战事，皆遣**锐**子相助，于**有功。抚州官府若直接以此为由问责紫云山，恐寒了天下宗门之心，亦有损朝廷威信。谭知府上任以来，为此事焦头烂额。月前，他不得已寻至我慕府，希望我慕家能出面，借个由头，迫使紫云山同意暂时关闭或调整落霞山阵法，缓**抚州灵脉之困。臣……臣一时煳涂，又听闻叶真人之名，便顺**推舟，应下了这桩差事，想借此……一睹芳容。」

    言毕，他深深低下头，如同等待**终判决的囚徒。

    姜青麟默然片刻，忽问：「若今**孤不在此**，你是否当真要**索落霞山，或****叶真人？」

    慕云猛地抬头，急声道：「万万不敢！殿下明鉴！纵使叶真人不允**事，臣也绝不敢行**取豪夺之举！原计划只是借朝廷北伐需资之名，迫使紫云山暂时关闭阵法一段时**，待抚州灵气稍有恢复，便即『归还』。

    只因这事由官府出面不便，才想了这么个……不上**面的法子。

    是臣考虑不周，行事孟浪，请殿下责罚！」

    姜青麟目光再次投向云海远山，静默良久，方才开口，声音低沉：「**后，莫要再口出狂言，说什么『在抚州，慕家就是律法』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此等言语若传至朝堂，于你慕家，是祸非福。」

    慕云心头大石落地，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大半，连忙躬身：「臣谨记殿下**诲！再不敢**言**语！」

    姜青麟却话锋一转，彷佛不经意间提起另一事：「对了，孤近**在抚州，听得些民间非议，关乎十年前那场地龙翻身……说是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，被你慕府贪墨了？此事，你可知**？」

    慕云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至嗓子眼，脸**白了白，沉默片刻，才嗓音****地回道：「回殿下，十年前那场大灾，臣年岁尚**，并**参与**体事务，其**详**确不知晓。只是近期**言纷扰，臣也有所耳闻。得知后，第一时间便询问了家父。」

    他悄悄看了眼姜青麟的背**，见其并无不耐，才继续道：「家父言道，当年地龙翻身，灾民数百万，朝廷拨付的赈灾款，实则远远不够。那时抚州粮价飞涨，**商坐地起价，即便将赈灾米熬成清可见底的薄粥，仍是杯**车薪。家父为使更多灾民能活命，不得已，将部分赈灾米换成了更便宜的米糠，又将部分款项抵押给信誉尚可的李氏钱庄，换取更多糠麸，这才让无数灾民每**能有一碗糠粥吊命。许是当时账目混**，登记不清，才导致后来数目对不上，惹出这许多**言。」

    姜青麟眉头微蹙。

    他自然知道米糠比米价**数倍，以此法应急，虽显残酷，却也是无奈之下的权衡。

    可以想见当年灾**之重，**势之艰。

    他问道：「既知赈灾款不**，为何不当时上奏朝廷，请求增拨？」

    慕云面**苦笑：「臣当时也如此问过家父。家父言道……殿下，我大齐疆域万里，子民亿兆，皇上肩负祖宗社稷，治大**如烹小鲜，需权衡四方。」

    他深**一口气，复述着当年父**的话语：「宣和一百一十一年，亦即十年前。正月，**族陈兵**月关，边关告急；三月，**族更在沿海数州滋扰；二月，清**佯攻我北境，实则****并邻**卫**；二月，金州大饥，**民塞道；三月，兰洲土司****，烽烟又起；同月，福州**民叛**，波及扬州；四月，**河决堤，数州沦为****；五月，我抚州便遭此罕见地龙翻身……**事艰难至此，朝廷能**出那些赈灾款，已属不易。实在……再无余力了。」

    姜青麟听着这一桩桩、一件件十年前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，眉头越皱越紧，直到慕云说完，他才长长叹了口气，问道：「这些话，都是怀远侯**口所言？」

    「句句属实，绝无半字虚言。」

    慕云郑重应道。

    姜青麟点了点头，沉**道：「怀远侯如今可在府**？」

    慕云**头：「家父上周便动身前往株州，赴一位老友寿宴去了，尚**归来。」

    「既如此，」

    姜青麟吩咐道，「你回府后，若怀远侯归来，便让他来紫云山见孤。孤会在此盘桓两**。若他**能赶上，也不必特意去信催促，待他回抚州后，让他自行赴京一趟。至于落霞山之事，孤自会**置。你回去，好生与谭知府分说清楚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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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臣遵命！」

    慕云躬身领命。

    姜青麟摆了摆手，语气透出些许倦意：「去吧。」

    「臣告退。」

    慕云如蒙大赦，再次躬身行礼，这才脚步虚浮地转身，匆匆离去，经过成洪身侧时，更是不自觉地将腰弯得更低了几分。

    成洪依旧静立原**，直至慕云身**消失在回廊尽头，他才略微放松了按刀的手，目光依旧**惕。

    姜青麟并**立刻返回大殿，依旧独立云**，凭栏远眺。

    山风拂动他额前碎发，带着云霭的**润凉意。

    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