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光弄**

    陆青嘿了一声，随口应对：「旧人若肯开口，总比新茶苦得少些。」

    绿绮半嗔半笑，低声道：「你可知她今夜不在楼面，正在练曲，不见客。」

    「那便劳烦你说一声，梦姑娘见我自会出来。」陆青说得理直气壮，神**颇有几分吃定对方的意味。

    绿绮轻轻**头，却没再拒绝，只一抬手，让婢女引我们入后厅。

    绿绮轻启红**，低声道：「梦姑娘如今歇在‘无声轩’，只不过……」

    她话音一顿，眸光斜睨我与陆青，似在犹豫，是否该让外人入**。

    「只不过？」我挑眉。

    陆青却是一步当先，笑道：「你放心，他配。」

    绿绮细细看了我一眼，目光在我眉心略作停留，终是淡淡一笑，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「请随我来。」

    她带着我们穿过烟月楼的长廊，不入厅堂，不登楼榭，反倒一路往后院去。途**转过三****榭、五座花屏，两侧帘纱层迭，风过如叹，香气扑朔。

    越走越静，鸟鸣不闻、人声不近。

    终至一**小院，朱门半掩，院**无灯，唯一池清**映月。

    「梦姑娘在**。」绿绮止步，语气变得出奇地恭谨，「她若愿见，便自会开门。」

    说罢，她转身离去，步履无声，**再回头。

    院门前，一缕淡香忽自门**飘出，非脂**，也非茶香，似是寒梅初绽，又似星沉时分山间静雪，落在人心上，说不出是暖是冷。

    我与陆青对视一眼，他挑眉，示意我先行。

    我抬手，正**扣门，那门却在我**节**至之刻——

    「咿呀。」

    自行而开。

    室**灯**点，帘**揭。

    唯有帘后，一人**静坐于榻前低几，侧身轻倚，一手扶琴，**尖**动，却彷佛有琴音无声**出，**进人心。

    月光从窗外斜落，映出她**廓一角，白衣如雪，眉目藏于******。

    她**起身，亦**转头，只缓缓开口——

    声音柔婉如**，又似寒星坠地，无尘无波：

    「风这么晚，你们怎么来了？」

    陆青低声一笑：「梦姑娘这般声音，谁不想听？」

    我却静立不语，心头忽然有种莫名的**悉感，仿佛在某段记忆之外，曾与此人擦肩。

    她轻转身来，便是那一刻——

    我终于见到了她的容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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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灯**点，月光斜落如**，映在她身上，彷佛一层轻纱为肌骨勾勒出不属人世的线条。

    她的五官……说不出有何惊**，却又彷佛哪一笔都**准得令人心悸。

    眉不似柳、不如剑，却横生三分孤寒。眸不**波、不染**，却彷佛千里霜天映入其**，一望便让人心弦微震。鼻挺、**淡，**廓分明，却又不似任何我见过的女子。

    她坐于榻上，一手支颊，一手轻覆古琴之上，****动，似已听见心曲。

    衣衫是**寻常的月白，无一饰物，连鬓边的珠花都**见，却自带一种隔绝尘俗的气息——彷佛世间俗事、男女之**，与她从**有过半点牵扯。

    她看着我时，**角似**笑非笑，目光里却没有半分**绪波动。

    那一瞬，我心**竟生出一种错觉：

    她不是在「看」我，而是在「观」我。

    如同**山之上的远观者，看一场江湖起落，看一段人世浮沉。

    这种目光，我只在弄**先生那里见过。

    ——是了，她与他，当真是一类人。

    不同于沈云霁那样的冷静**洁，不同于林婉那般的**婉柔和，更不同于柳夭夭那种看似轻浮却**藏刀意的戏谑。

    梦姑娘，像是——

    一个活着的谜。

    她明明活在人间，却不属于人间。

    我忽然意识到，在她面前开口说话，是要小心措辞的。不是怕冒犯她，而是怕——

    说出来的每一句，都会被她「听懂」。

    真正的听懂。

    我心神微凝，抬手一拱：

    「梦姑娘，我是为一事而来。」

    她轻轻点头，**问何事，却只是低声道：

    「你找的，或许不是答案……而是遗忘了的自己。」

    我怔住。

    她……又是怎么知道的？

    我刚**开口，只见一旁的陆青微微一笑，似****言。

    「你这姑娘倒有几分气度——」

    话**说完，绿绮忽然不知从何**折返，一手轻轻搭在陆青肩头，声音宛若滴**梨花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**婉坚决：

    「这里，暂时不需陆公子。」

    陆青挑眉，似有不甘。

    「怎的，我在这烟月楼，还得避一避她？」

    绿绮笑而不语，只眨了眨眼，道：

    「梦姑娘若要说话，你这些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