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刀记-第二部-奇锋录

，简略描述了一下。

    耿照心念微动，从贴身**袋**掏出得自方骸**房**的护符，打开陈旧的**囊，倒出一枚制钱大小、厚**两分的圆徽，******于金铜之间，材质极坚；其上镌有鸟形浮雕，瞧着像燕子，至简的笔触意外灵动。

    两人**换眼**，齐齐抬头，这燕子徽章的风格竟与廊底壁上的莲火图形吻合，就算不是出于一人之手，也是一时一地，一脉相承的关系。

    这便说得通了。按智晖长老言，他将本名诸葛飞絮的方骸**扔下龙神湫，方骇**必因携有这枚燕子圆徽，才通过潭底之阵，如耿石般来到此间，得以存活。

    这样的圆徽耿照总觉近期曾在哪里见过，只是一时想不起来，但此际也不忙着遁入虚境搜索记忆。长廊莫说没有食**被褥，**耗子都没见一条，不像有人待过的样子；考虑到原地折返就算行得通，也是回到瀑布底下，只能活活溺**，当年方骸**必不是循来时路离开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，答案便只剩下一个。

    两人来到莲火壁前，考虑到伸手触碰或将发动机关，小心保持距离，仔细观察仍不见蹊跷，除**刻外便只有头**那三个磨盘大小的方块字，别无其他。

    耿照稍退一步，由左而右仰望，见头两字笔划甚简，末字则繁复许多，心念微动：“有没有可能，写的是‘法身厅’？”方块怪字与天佛图字也不相像，天佛图字似图多于字，看不出永字八法的脉络。

    “从笔划数量计算，确实是符合的。”石欣尘以**尖在掌**书写，一边拆**计算，边沉**道。

    长廊间没有计时工**，全凭体感。大半个时辰过去，两人已搜过、想过各种可能，能验证的也都尽试了，剩下**后一个证明**设的法子。

    “抓紧我。”他挽着女郎，一手握住颈间的旧红**囊，另一只手朝壁上的莲火**刻伸去，异样**虹毫无征兆地涌出，转瞬间**没了两人！

    **设是对的——二度移转，耿照五**翻涌的**况大减，看来身体已习惯了地气贯体的不适，但触目所及，却令两人怔在原地，大受震撼，久久都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这是**山腹**的石窟，有几分矿场的模样。

    大大小小的云石——**作莹白，表面有珠**、金**般隐**的烁亮暗华，遍布灰黑云**，宛若清**滴墨般的石材——错落。山壁留有似是取出石材的**陷，切口平滑，现场却没有能作开采工**的锹凿之类，颇不寻常。

    而采出的原石，无一例外地成了雕像，或站或卧，有大有小，密密****栉比鳞次，数量多到形成某种迫人的诡谲气势，一如**唐夜的兵偶长室。

    更离奇的是：所有雕像无一不是赤身**体的女子，****极沃，随着行走坐卧姿态各异，时而抛甩如吊钟，时而沉坠如**瓜，时而又大大摊平如两座低缓圆丘，****已极。

    这种至为写实，几乎像是以真人涂垩凝成的风格，耿照早在玄圃山上见过，石欣尘却是初遇，无法想像世上竟能有如此**猥放**、寡廉鲜耻，却又极之震撼人心的艺术手法，怦然难平，竟至忘语。

    身为“百艺兼通”、东洲知名书画鉴赏大家石世修的女儿，石欣尘不是没看过堪称极品的****画收藏。

    眼前的海量雕刻，尽管表现手法不循常理，作品**或幽微或奔放的****却恣意**淌，无意矫饰，似能看见灌注于其**的**望、****和难以言说的执着……光是蕴有这种**烈的生命力，哪怕再猥亵下**的题材，都已踏入“艺”、而非“匠”的境界，令人不知该心怀敬意呢，还是心生畏惧好。

    ——不疯魔，不成活儿。

    仿佛呼应这股执着癫狂，在石窟的这爿角落里，壁面无一不被层叠的**女浮雕所占据，连数丈**的穹**也不放过，仿佛雕者难以自制，不断在雕成的壁面重新落刀，肥**盛**的女雕宛若**芽增生，随**刀者理智渐失，持续**绽**裂、重构又碎形，终成周遭这副骇人景象。

    失了手杖的石欣尘行走不便，由耿照背着，穿行于这座恍如由女子胴体构成的云石密林，曼妙的肢体在头**身畔恣意伸展，形成遮天**翳，多少挡住了那可怖的破碎浮雕。

    耿照打醒十二分**神应变，**敢多瞧**裎的云石女像，不知为何，背上女郎的身子却越发冰凉，偎于颈窝的小脸犹如霜覆，便是看多了令人不适的破碎壁雕也不该如此，关切问道：“欣尘姑娘，你还好么？”

    石欣尘**了口津唾，半晌无语，能明显感觉她手**无措，开声时嗓音听着有些嘶哑，颤道：“你瞧……它们的脸。”耿照意识到“它们”**的是分布错落的**女雕像，停步瞧去，赫然发现每尊云石雕像是同一张脸，眉目灵动，栩栩如生，宛若真人。

    这数以百计的错落**女，以及充塞整个空间、已逾万计，层层叠叠彼此穿凿，宛若斑剥鳞甲般的密集壁雕，竟全是石欣尘！

    （第十三卷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