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刀记-第二部-奇锋录

    2025年10月12**

    第八**折·临兵斗者·阵列在前

    锭光寺的每一天，总是由清晨卯时的卅三声钟揭开序幕。

    按规矩，晨终应敲满一百零八响，以“紧十八、慢十八、不紧不慢又十八”的循环往复，直到满数。

    锭光寺号称五殿、八院、廿三堂，其实是在几百年间，以分立于山前山后、谷岫峰峦上的几间寺院为基础，扩建成为遍布群峰的庞大聚落，如五殿**的伽蓝殿、慧眼真空殿，本是以伽蓝寺、慧眼真空寺为名的古刹；在八院**，也有以**进寺易名为**进院，纳入山头的例子。

    无论在哪**敲击钟鼓，都不能响彻各角落，故以游云岩上大雄宝殿的卅三响为准，各殿各院再接续敲完，既维持了庄严肃穆，又合乎各殿各院之用，以免**糟糟的响个没完。

    晨钟毕，朝山香径便开，香客可步行登山，也能在山下雇舆轿或毛驴。游云岩香径算好走的，老弱**孺都能慢慢走上伽蓝殿；不到半山腰的伽蓝殿跟其下四大院所迎，不分贫富贵**，哪怕拿不出一文钱添香，也不禁入供佛的大殿参拜。一般老百姓**的锭光寺，多半就到这里。

    这段山径因为弯绕，故也相当平缓，伽蓝殿前的大广场即为“劫远坪”，容纳万人绰绰有余，锭光寺**常赠**、施粥，举****诊法事等，也往往选在这儿，可见易达。

    慧眼真空殿在往上一些的山坳里，锭光寺的典籍、行政文书均藏于此间，与其他丛林往来、**换研习的**问僧等也多住在这里。空大殿位于另一侧入山口，那儿甚至都不叫游云岩，而叫宝藏山，西峰莲花峰的牟尼仙殿亦复如是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百姓庶民能到之**，而八院廿三堂多在更清幽、更隐密，更适合徜徉山**修身养**的地方，风光更好；若无知客僧**引，等闲不易抵达，自是用来应付豪门富户、达官显要的需求。

    当然，也有像八达院这样被天**占用，搬入年轻时从白玉京携至东海的几十车书，塞得**七八糟，里外都看不出半点佛寺模样的特殊存在，形同废弃。但以智晖长老**明的经营手腕，为数不多就是。

    要想抵达个别院堂，循外头的沿山香径是到不了的，它们的存在仅于渔阳的上**阶层间口耳相传，“知道”本身就是门槛，有钱不过是低标，很多时候有钱还不济事。

    锭光寺没有比丘尼，不留女客，但清净速应院、寂光院、准提堂均开放给女信众抄经念佛，供养逝者，也以提供可口的素斋闻名。如阙夫人带燕犀上山进香、漱玉节巡礼禅院，乃至姚雨霏昔年为**子求神拜佛等，于锭光寺去的就是这几**，而非与平民百姓、贩夫走卒爬山道，到伽蓝殿点炷香。

    为避嫌，更为统一管理，往别院经堂的贵女们所乘车**，一律停在山下的驿店里，改乘寺**雇请的软轿肩舆上山，避免通报后还要派僧人前往引路的**烦，也让山下人有份固定的营生，挑出素质好的长期合作，彼此互利。

    软轿肩舆能坐的人数是固定的，想带多大排场上山，就得花钱雇多少乘，明买明卖，轻松自在；时间到了就下山，毋须出言赶客，贵**无不乖乖遵从，不用多费****。

    **材行当里的豪商乌夫人，自也是锭光寺的香油钱大户，到她这个等级，就不必坐脚夫扛的肩舆了，可搭乘自家的**车轿子上山，锭光寺随时都乐意派人为她引路。

    漱玉节天**亮就到游云岩下，仆从敲开知客僧舍的大门，递上拜帖。本还打着哈欠没好气的年轻僧人一见落款，立时清醒，赶紧飞报山上，张罗茶点款待，**敢怠慢。

    但智晖长老另一个会**生意之**，就是“礼遇没有上限，只是绝不破例”，无论你地位再隆、给钱再多，晨钟叩毕香径开启前谁都不能上山，规矩就是规矩，绝无例外。

    漱玉节在**车里等到天明，钟响余音消散，山前山后陆续响起更低隐的钟声，才等到引路僧人，算算时间是摸黑下山的，**见乌夫人的分量。

    乌夫人罕见地要求抄阅经籍，想看的几部经书连引路僧都不曾听闻，先被引到风景优**的准提堂，边用早点边等待，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往返查询，不知动用了多少**问僧和传话的小沙弥，才回报说寺里有其**三部抄本，有一部年悠月久实在不敢擅自移动，另两部可移至此间供夫人抄写，不知可否。

    漱玉节问了一嘴书在哪里，便不再缠夹，只说想知道这部经书序文的头两句，别无他求。那位陪她聊了大半个时辰的**问僧灵机一动，便说：“小僧让人抄来亦可。”乌夫人笑逐颜开，连连称谢，一口一个的“小师父”，可把僧人乐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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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……你怎想到经书和院舍有关联的？”石欣尘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耿照老实回答。“不过是拖时间套话罢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匿于悬着“法**庵”三字牌匾的院舍一侧，直到衔命来抄写序文的僧人闭门挂锁，匆匆离去，才从树丛里起身。耿照摊开怀襟里漱玉节手绘的简图，示以女郎。

    “须于鹤若要把**家四郎带上山，决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