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刀记-第二部-奇锋录

**口：“你咋说他想要冰瀑下的东西，胜过逃离这里？这厮……是疯到不想活了么？”

    还好他不是真疯。有你这么刺激疯子的么？阙牧风又气又好笑，但仍耐著**子**释给她听。

    “他知道离开这里的方法。该说他以为自己知道，那法子估计还由不得他，正因时间紧迫，才不得不**咱们**手，否则以他一人之力，无法在阵法移转前掘开冰瀑取物，入宝山空手而回，他没法原谅自己。”

    宇文面上**晴不定，惊诧、骇异、沉思……一霎数变，末了起脚一蹴，连着包袱巾将剩下的**粮**脯全踢了过来，待阙牧风一一拾起后，才掷出贮**的革囊。阙牧风信手接过，**给燕犀，低声嘱咐了几句，双眼始终**离巨汉，半点儿也不敢托大。

    燕犀依言将革囊倒空，凿出冰花渣子洗净囊口，才又重新装入碎冰。她浑身发冷，呵气成**，直接接触冰瀑反倒不觉寒冻，三两下便完成动作，十分利索。

    阙牧风趁少女凿冰的空档，撕下一小块**脯塞入口**，细辨有无**末异味，**软了咀嚼咽下，片刻没感觉有异样，才将**粮等重新包好。宇文相**冷哼道：“你倒是小心得紧。”

    “人在江湖，还是谨慎为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现在呢？阙二公子何以**我？”

    “这道冰瀑，就凭咱们三人是凿不开的，不必再试。”

    宇文相**没料到他食**一入手便即**皮，面**丕变：

    “你————！”

    “欸，急什么？我话都没说完。”阙牧风大翻白眼，没好气道：“若我所料无差，造这冰瀑的人正是为了不**他人取得瀑底之物，才得如此。咱们既无**够的时间，也无称手的家生，想靠蛮**打破**人刻意设下的禁制，到底是谁小瞧了天下英雄？只怕绝不是我。”

    宇文相**怒道：“公孙殃卑鄙小人，算哪门子英雄！”也知阙牧风并非无的放矢，见他从容不减，暗暗纳罕，心头不知不觉宁定许多，**按焦躁，沉声道：“如若不凿，何以取物？”

    “劳你大驾，先升两堆篝火，彼此间隔不短于三丈。你若嫌烦，只升一堆也是可以的，夜里多裹几条布巾，料想亦能御寒。”

    宇文相**本以为他打算以火融冰，来不及嗤之以鼻，忽然会意，青年原来是支使自己给小两口生火来着，怒极反笑。“这也是为了让你脑子更灵光，心**更愉悦么？”

    “是让你说故事时，能更舒坦些。”阙牧风冷笑。“关于此间你所知的一切，**好全告诉我，你说得越详尽，越直白无隐，我灵光的脑袋便越有机会**开谜团，破除禁制。你费心隐瞒的部分，没准儿我也能自行推出，横竖浪费的可不是我的时间，你自己看着**。”

    地**不知从何**、又是如何引入的**光，就在宇文相**升火的期间，四周渐渐黯淡下来，能见的视界迅速缩减到三丈之**，总算有几分置身于山腹之间的幽暗。

    但想像**的漆黑一片并**真正降临。不旋踵间，头**上突然亮起一点一点的辉芒，半球状的穹幕竟挂满星辰，分布、方位等无不与真实的天**星河相若，燕犀都看傻了，仰头瞠目，檀口微张，好半天都没能吐出那声“哇”的惊叹来。

    阙牧风毕竟是见识过玄圃山的穹**大厅、海鳐珠晶柱一类的**档货，凭这还吓不倒他，只瞥一眼便继续盯着不远**的宇文，看似戒慎，实则在暗**观察巨汉，评估著那厮有无看出穹**星辰的蹊跷来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星星是……是怎么弄的？”

    燕犀终于吐了口大气，才发现脖颈都仰**了，随手揉着，喃喃说道。

    “**莫是夜明珠之类。”阙牧风道：“有种叫海鳐珠的，大如**卵，能自放光芒，古人用以照明。能凿出如此**窟的，要搜集**够的海鳐珠应该不难，倒是**间如何引入光线，才是价值万金的大秘密。”

    燕犀叹道：“那得是多有钱的人哪，才能**得跟真的一样……不对，我也不知道真不真，谁有闲工夫看星星？”阙牧风正打算随口**她辨别几座星宿，闻言如鲠在**，只得**生生咽下，差点没把自己给噎**。

    燕景山的**人**得早，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带女儿走南闯北，为着一**两顿用尽余力，夜观星斗差不多就是餐风宿**的意思，父女俩能免则免，比不上富家少爷的闲**逸致。

    宇文相**依言燃起两堆篝火，只不过阙牧风的推测起码有一**不对，巨汉过夜的“营地”并不在冰瀑边，**莫是夜寒刺骨难以安眠，宇文是在青石**座间挑了**四边略有遮挡的空间升火，再裹以大氅布巾捱过寒夜。

    冰瀑附近的余烬，恰恰是他试图以火融冰时所遗，可见其绝望。

    就这么轻易接受了阙牧风的劝说，连反抗的气力也无，无疑更加深了这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感。燕犀宁可他如先前般张牙舞爪，眼神**邪、满口污言**语什么的，也好过这般束手垂头，宛若一**空壳。

    阙牧风静静观察，罕见地没说垃圾话，似在判断巨汉是否作伪，如若不然，又是什么使他绝望如斯，直到跳跃的火光映亮青石**上毁坏严重的**禽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