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刀记-第二部-奇锋录

上茶点。

    须于鹤以为**多是几**果子、一盅茗茶之类，没想到婢子们三人一组，捧果盒的、端漱口茶的、递香汤布巾的……每道茶点都是这般**递，一道接一道，杯盏食器等不落于几案，人如****的自贵客身前来、由椅后去，莲步轻盈若翩舞，络绎不绝，仿佛无休无止。

    王氏与他寒暄之余，还能分神为众宾客**释点心的特**、如何品尝等，明明是她以一对五，须于鹤方却有应接不暇之感。

    不擅应付这种场面的莫宪卿，往往三两道里吃下肚的也就一口，更多的是拿起来又放回去，微微举手示意已**；寇慎微更是从头到尾都闭目**寐，索**来个相应不理，也不管会不会失礼闹笑话。

    宇文相**似对婢女更感兴趣，笑得不怀好意。只有那女扮男装的“玄先生”每道都细细品尝，绝不放过，莫说她无意掩饰女儿身，哪怕易了个几可**真的男子妆容，这般嗜甜也是要**馅的。

    忽听“呀”的一声惊呼，匡啷一响，器皿落地，却是宇文相**去搂一名小婢的腰，意图非礼。

    这位北地浪人身长**尺，生得十分魁伟，膀阔腰圆，肌**贲起，坐着的**度与奉上茶点的小婢差不多，本拟猿臂一伸，定是手到擒来。

    谁知惊呼方落，一抹破空嗡响飞入厅堂，急旋之势十分**劲，宇文相**急向后仰，“哗啦！”掀翻身下的太师椅，那物事瞄准的却不是他，飕飕飕地缠上小婢的纤腰；余势**停，将人扯出丈余外，王氏起身飞至，堪堪接住婢子。

    须于鹤正**开口，小婢腰畔却“匡！”迸开一团**雾，顿时浓香扑面，呛人**窒。

    须长老急急摒息，奈何已吃几口，噎得连话都说不出，仿佛被喂了整罐极纯的天****，口咽**糊满黏液，简直要命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咳咳……是什么……𫫇……**！何人……呕呕……宵小！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对面的莫宪卿抢先离座，退至墙边，举起**绸大袖遮住口鼻。虽说以他一派宗**的身份，跑得忒快颇失体面，椅**动而人已穿出的身法却不容小觑，出乎意料地身手**明。

    唯二端坐不动的，只有寇慎微和玄先生而已。寇慎微随手将飘至身前的**雾挥开，玄先生端茶就口好整以暇，显已看穿了不是**烟。

    小婢腰上所缠，是系着两只乌漆圆罐的一条彩绶，绶带两端在小巧的漆罐上编出繁复**致的花样，一看便知是女子所用，罐**不是****便是香膏，只是被当作飞砣抛掷，绝非兵器。

    厅门外立着两名婢子，一沉着一错愕，年长的好不容易回神，正**提**跨进**槛，拾捡被夹手夺过、旋甩掷出的香**罐，冷不防被身畔的少女扯到背后。

    始终不发一语的少女抢入大厅，恰恰迎着挥开**雾的昂藏巨汉，两只小手撮拳**错，啪啪啪的贴**密响不绝于耳，挟着劲风呼啸，身量差距近半人**的两方展开鏖斗！

    有着如戟**鬃和古铜**肌肤的宇文相**若是雄狮，少女便是灵活的雪貂，往往浪人甫一出手，便挨上她从相异方位袭至的三拳两脚，连格挡都不及，攻击无不**的，纯是挨揍。

    但明眼人都能看出：少女的拳打脚踢难伤粗犷汉子，宇文相**并非毫无招架之力，而是巧妙护住要害，甚至倚之为陷阱，诱使少女贪功冒进。

    只是少女不骄不躁，视若无睹，耐心地寻隙破关；**子般飞快的拳**与其说攻击，更像是掩护和试探，两边竟都是经验老到的猎人，但看谁先按捺不住，轻进**伏。

    然而，“僵持”对其**一方来说，本身即是耻**。

    哪怕以快打快，双方身份地位的悬殊就搁在那儿，也够让“浪人”窝火的了，宇文相**一声虎吼，第三次踢在他**后同一**的少女被刚劲震开，**空翻了个空心筋斗，轻轻巧巧落在王氏身畔，替小婢**下香罐彩绶，恭谨道：“少城**说她不要这个，想用夫人前**擦的那款。”

    厅外那名较年长的俏婢忙奔过来**释，大抵如少女所言，只是多了找不到少****定的那款、会不会在二小姐院里等细节，嘈嘈切切，充满琐细的生活感，令人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这两名婢子，自是被舒意浓支开的皓雪和燕犀了。

    王氏颇有些哭笑不得，但来者不善，能以这种出人意表的方式镇住场面，**始不是错打错著。

    宇文相**据说原本走的是横练气功的刚猛路子，身**拳重，十分难敌，给少城**一剑刺瞎了左眼，破去金身罩门，至少掉了一半修为，才视本城为寇仇，矢言报复。

    燕犀的功夫扎实，耐**绝佳，尤有长力，宇文相**若打着女子不利久斗、气力不继的**意，怕要吃大亏。但此际毋须**他摸透这张底牌，挥手打发二姝下去，两人才转出厅门，却听浪人扬声冷笑道：

    “须长老，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！舒意浓在这儿继续**她的千金大小姐，一呼百诺，极尽享受，哪有半点阶下囚的样子？阙二爷连关押她都舍不得，劫远坪上肯将那小**浪蹄子剥得赤条条的，一刀**了祭旗么？”

    王氏愀然**变，切齿沉声：“你说什么浑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