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刀记 第二部 第4卷(26)"
2024年4月9**
第廿六折·风烟可望·箭去飞书
舒意浓与墨柳先生面面相觑。以时程论,哪怕须于鹤一抵达靖波府,便掉头赶往钟阜城,三天前也才到**途,更别提他身上有伤,几无可能兼程赶路。
须于鹤与莫宪卿并无深**,到了七砦之**这样的地位身份,不是想见便能轻易见得,更不可能以鹰书鸽信缔盟议事;要赶在天霄城之前接触莫宪卿,然后相**在钟阜,除非他有缩地成寸的神仙本领。
阙入松**释道:“按须于鹤之说,他并**返回靖波府,离开浮鼎山庄后径来钟阜,非但毋须折返,连路程都只有原来的一半,才赶在了前头。”
舒意浓蹙眉。“用不着请示林罗山,他是打算自把自为了?”
“林大爷据说人在钟阜。”阙入松的颔颊绷出刚**的线条,可见在意,但语声**和平稳,听不出半分火气。“属下因循怠惰,致使耳闭目盲,**能掌握对手的行踪,不敢推诿责任。”
钟阜是“艮昌号”的重要据点,林大爷到钟阜城巡视总铺的可能**,差不多就是夏雨冬雪的程度,连说巧合都称不上有多惊奇,只叹天霄城运气不佳,偏在这会儿遇上。
“**上除须于鹤之外,还有谁?”墨柳先生忽问。
“寇慎微和宇文相**。”
“……烟山北望。”
青袍客仰天闭目,轻捶扶手,眉心深蹙如刀镌,舒意浓的脸**更是极不好看。
宇文、寇二人均从属于题匾为“烟山北望”的烽烟楼,但若是认真计较起来,这两个却都不能算作是顾家之人。
烽烟楼乃七砦****北的一支,烟山非是一座山,而是名为“烟海望”的绝崖岬角。**古老的烽烟楼塔**有七层,建筑在岬角边缘,**端以大釜燃烧黑油,透过巨大的**铜镜,不分昼夜将焰火投往浓雾弥漫的海上,引领着来往船只;烟山北望**盛时,在黑罗海——北关土话,意即“寒**”——的地位与纵横海上的五岛奇英相比肩,一度成为渔阳十二家的魁首与象征。
烟海望的位置,不仅能监视晨昏雾涌的寒冷黑洋,透过骧公留下的奇妙望远机**,更能眺见联系东海、北关两地的陆路街道,据此一地,兵**往来无所遁形,重要**可见一斑。
正因地**要冲,同时与五岛奇英关系紧密,在与游**门的鏖战**,烽烟楼受到毁****的打击,和盘据黑罗海的五岛盟友一样,无可避免地走向衰败。
到了顾非恩这代,不得不依靠偶然**浪至此的北方浪人宇文相**,以及外公寇慎微大力支持,才能勉**维持家业,但也无力对抗如“烟山十鼍龙”之**的剧寇入侵,甚至得同他们维持**面下的往来,默许贼寇以自家领地为补给点乃至根据地。
试图向陆地拓展势力的十鼍龙,被天霄城打回了烟海望,追击而至的舒意浓在前往拜会烽烟楼之**的途**,撞见与南方来的人贩船**割的宇文相**,误认其为海寇而出手,宇文相**败在少城**剑下,双方就此结下了梁子。
可想而知,在宇文相**的阻挠下,天霄城没能得到烽烟楼的允可,遑论联手剿匪。久候无果,徒耗粮秣,就地补给又屡遭土人掣肘,舒意浓索**独力剿**了十鼍龙,也不无负气的意味。
寇慎微和宇文相**素不对盘,眼见天霄城兵****壮,有意拉拢,以期对付**趋跋扈的异乡莽汉。但天霄城无意涉入他砦权争,烟山北望也支应不起兵**长驻的用度,此事遂不了了之。
从结果来看,寇慎微**终选择和对头宇文相**站到一边,使烟山北望顾氏加入反天霄城阵营。而宇文相**败于舒意浓之手的因由,渔阳武林多不知晓,两家失和的责任自然落在舒意浓头上。
况且在许多地方,贩**根本算不上事,对这**北地氏族而言,擅入他领妄动刀兵的罪,要比区区牙侩严重多了。
天霄城理屈在前,伤人于后,说一句“嚣张跋扈”都算客气,差不多就是这两三年间除“妾颜”外,舒意浓普遍在渔阳本地口耳**传**的形象。
烟海望位于渔阳三郡东北端,半只脚已跨入北关境**,以岩盘为基的地面只有薄薄土壤,既苦又咸,啥都种不活,偏又缺乏良港岸形,只能泊渔船筏艇,农渔不兴,靠的是人脉手腕。
在五岛奇英活跃的年代,运送贵重的货物如蟠**岛的珍珠、神芝岛的珍稀**品等,因价**量寡,烟海望自是首选;各岛之人返回**陆,也多循此地而非更大的港口。除顾氏能提供的武力保护之外,基于“不窥**私”的江湖规矩采取的宽松入埠策略,毋宁更符合武林**人的需求。
这样的便利是有****的,大至邪道魔头,小到得罪了某派大老的白眼狼,想从龙蛇混杂的烟海望悄悄出海,看似宽松的网罟便会突然收紧,恁谁也逃不出顾家的掌握。
失去五岛支持,烟山北望在三十年**迅速凋敝,沦落到不得不仰**海上剧寇施舍**渣的地步。便无宇文相**作梗,顾非恩也不能加入舒意浓的剿寇大计——烟海望至少有半数以上的渔民,在黑罗海寒****至的汛闲期间,**的就是出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