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刀记-第二部-奇锋录

悬挂舒远自画像之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墙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，就算是小姑姑也听出问题：连近出入口的地方，都还留有些许的玉屑，何独此墙不然？

    耿照问舒意浓：“姐姐还记不记得，浮鼎山庄秋庄**墓前的那块碑？”舒意浓想也不想，**口道：“记得，就是设了滑轨机关的那个。”耿照点头道：“这面墙底的滑轨，比那座碑不知**明多少，**眼竟看不出端倪。”双掌贴墙，缓缓运劲，喀喇喇地一阵轻响，似转开了什么紧密咬合的机关，平滑的木墙被少年慢慢推开，滑动之际却没怎么发出声音，**滑得像是浮在**上。

    只有耿照知道，他在这面墙上所花的时间，不亚于玄铁箱锁。

    墙底的滑轨机关没有任何外控的掣钮连杆，起码耿照找不到，必须注入真气到某个程度，闭锁的机簧才会打开，才能推动外层的掩蔽墙——从沉重的分量推断，墙体应该也是石材制成，但耿照不知道哪种石料能磨到这般宽阔而薄，却不被自身重量压垮或拦腰断折的。

    一旦注入的真气减弱，滑轨便会再度锁起，反之亦然。

    这个机关要求开启者不但要有**大的**力，还必须有稳定的输出，任何**途的增**或减弱都会导致闭锁，无法顺利开启。以这个标准，此际天霄城**能打开机关的除了耿照，大概也只有墨柳先生。

    装饰着木材的外墙被推入壁**，却****出原始的石**，发**的陈纸贴满了整面**墙，纸上以炭枝之类画满速写，笔迹潦草但却无比灵动，甚至能清晰看出时光的**变，有的稍微年轻些，有的则更为成**，相差**在十年之间，堪称神技；角度姿态、服装打扮虽异，画的全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舒意浓不知是这宛若真人就在眼前的画技，抑或满墙难以数计的纸张**透出的执****妄，哪个更令她感到震撼，瞧得目瞪口呆，久久难言。

    然而，**引人目光的却是贴在**央的一幅图像，画**仍是众人**悉的那位女剑仙，星眸半闭，眼波盈盈，微抬的下颌并着发**飘扬，休说这样的角度在东洲古往今来的画作**从**出现过，按理绝难画出**感，却在翔实的风格之下**现出女子之媚，仿佛本人就站在面前；时光似乎凝于**人闭目扬首的一霎，炭枝大开大阖的笔触，**毫不**响落笔的**准，反而让人想看得更多、看进更深，不知不觉间被攫住了目光。

    女郎昂起的雪颈纤细修长，颈侧的光**生动地勾勒出筋肌绷紧的力道，明明图**并**描绘，却仿佛可以感觉她发尾、额际抛甩而出的汗珠，将启**启的樱****似将迸出娇**，令人禁不住地浮想翩联，忍不住猜想速写下来的，会是哪个激昂的动作瞬间——

    而画家的放肆还不仅于此。

    顺着光**的肩颈迤逦而下，从巧致的锁骨和锁骨间小小的圆凹，能充分感受女子的**口是沃腴软**的，半点也不骨感。小巧而**丽的脸庞，纤长的脖颈和肩臂线条等，不知为何与丰满的****毫无扞格，看似相悖的两种属**在图像上完**融合，益发使人确信真有其人，如此杰作只能是苍天造就，人力无法凭空想像。

    画面虽到直**贲起的双峰之上便戛然而止，但观者还想再往下瞧的那份怦然热切，莫名地与绘者的执念合而为一，几**跃出纸面。

    这幅感染力极**、****喷涌的速写稿恍若附魔，被撕得**碎也不意外。裂痕遍布如藤蔓横生的纸面，由是更加显出一片一片将它黏回去的人，那份扭曲得难以形容的**。

    舒意浓瞧着瞧着，忍不住抱臂瑟缩，难以言喻的**冷黏腻沿背脊直窜，相较之下，虫海木骷髅的眼神简直就像耍**撒泼的小男**，在这面**望之墙前只能吃糖玩沙，根本称不上威胁。

    “”的一声呜咽，身畔小姑姑缩颈掩口，**出的半张俏脸隐隐发青，似是极不舒服，垂落眼眸，不愿再看。

    这张被重新黏合起来的半**速写，被人用朱笔大大画了个叉，写下“**闹！”二字，后头接着的这个“！”的符号前所**见，不知是什么意思，但从下笔的力道顿点能**烈感受到怒气，也毋须深究其意涵了。

    “这两个字——”墨柳先生**言又止，耿照却接着说：

    “是骧公的**笔罢？我不是很懂这个，但曾于某**见过许多他老人家的法书真迹，认的是那股如出剑运掌般的任**自然，却又沛然莫之能御，其**似蕴有极其**深的武**道理。这‘**闹’二字所蕴之气，又更甚于先前所见。”

    “任**自然……沛莫能御……”墨柳先生喃喃复诵，片刻才点头：“说得好，正是如此。这的确是骧公法书，不会错的。”

    舒意浓仰视片刻，喃喃道：“遐天公这样……这女子她……”再也说不下去，然而她的意思三人却无不明白。

    受当代“天下第一剑”如此**恋，纵使舒远的恩师兼**父颇有见责之意，乃至撕了不雅的速写草稿，但骧公百年后，放眼天下五道间，还有谁能保得了她？这可怜的女子终是要落入舒远之手的，她先前的抗拒有多**烈，之后就有多悲惨。黏回去的画作，似乎已说明了这一点。

    即使是